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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他科举花费颇多,家业早已衰败。近些年接连天灾,去年赵母病重,又借高利贷治病。最后人没了,债也还不起,只能卖地抵账。

    刚开始,还能找族人和朋友借钱,可时间长了谁受得了?在亲友眼中,赵士朗犹如瘟神,一个个都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又过一日,逃荒队伍来到天津,隔着运河与城墙遥遥相望。

    河边有官绅设粥棚济民,赵士朗全家排队等粥。

    可是,仅施粥数百人,就有小吏大喊:“今日粥尽,明日再来。”

    粥棚附近顿时哭声震天,有饥民上前纠缠,被皂吏打得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北直隶赤地千里,十多万饥民云集在北京和通州。

    就算朝廷要赈济百姓,也轮不到天津这边,每天施粥几百人做样子而已,仅有的一点赈灾款早被贪污了。

    突然,一行人鲜衣怒马而来,为首者喊道:“我家老爷收义女,十二岁以上,十六岁以下,面容姣好者值米半斗!”

    有女儿的饥民,纷纷上前问询,然后带女儿跳进枯浅的运河里洗脸。

    年方十四的赵贞兰,对父母说:“爹,娘,把女儿卖了吧。省着些吃,半斗米能吃好些天。”

    赵士朗和赵陈氏,都埋头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赵贞兰挤出笑容:“横竖是死,把女儿卖到大户人家,便做丫鬟也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赵陈氏叹息道:“兰儿,这哪是什么大户家丁,分明是买卖妇人的牙侩。”

    赵士朗咬牙道:“我赵家世代清白,便是举家饿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爹爹,大弟已没了,二弟死不得,赵家还要他传香火,”赵贞兰恳求道,“爹,娘,你们就当给女儿留条活路,女儿也不想饿死啊。”

    赵士朗扭头看向赵瀚,儿子正在昏迷当中,而且高烧不止,再不吃东西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许久无言,赵士朗转身望着天际,闭眼流下两行浊泪,挥手道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赵陈氏含泪拉着女儿的手,带着哭腔说:“兰儿,娘为你梳洗。”

    年仅六岁的小女儿赵贞芳,默默看着这一切,似乎什么都懂,又似乎什么都不懂。

    北运河已枯得没法行船,母女俩小心滑进河道,河水洗净赵贞兰的脸庞,清秀而惹人怜爱,只是脸颊饿得稍微凹陷。

    却听牙侩吼道:“不收了,不收了,义女已经收齐了。”

    赵陈氏猛然长舒一口气,终于不用卖女儿,可再想想全家吃食无着,又立即陷入悲伤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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